浮生

浮生把掛在牆上的桃木劍拿起，用灰色的土布包好，打了結紮在背後，緩緩地步出道觀。

春天的風把長衫的下擺吹得像旗幟般撲動，浮生哼著曲子漸漸走遠了。

「道長，先嚐一嚐這龍井吧。」浮生沒有留心主人的勸茶，只是看著窗外發呆。玉蘭樹飄來陣陣的幽香，小鳥在枝頭快樂地歌唱......

畫符、燒衣、頌經、然後舞了一陣子劍，然後再畫符、燒衣......「怎麼最近總覺得累？特別的厭倦？」浮生起勁地舞著劍，希望打消心中的念頭，「是我老了嗎？」

回廟途中碰見百了和尚躺在路旁草地上，浮生踢醒百了，「你這個貧僧怎麼不刮一刮鬍子？都寸來長了。」

黃昏的陽光照在和尚的面上，他伸一伸懶腰、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，冷冷地問：「吃了沒有？」

十五的圓月，一地的鋃光，兩個頹唐漢在路旁的酒居吃酒。道士跟和尚一起不談佛說道，專心地喝黃酒、吃豬頭皮。「春天真好。」和尚咬著著豬耳朵說。

夜深，浮生回到廟裡。躺在床上卻睡不了。坐起，拿來二胡對窗外的月亮拉起《客途秋恨》。一個個逝去的音符，像流水，流到很遠很遠的地方......

2006年4月3日